活出生命的意义摘要

猛然间,我获得了某种顿悟:所谓涅槃就是人的内部达到热寂状态。

知识就是力量,由于我们掌握了某种知识,而其他人却并未掌握,因此在这样一种由知识形成的秩序里,我们便拥有了左右他人的力量。

只有一种权力,那就是拯救的权力;只有一种荣誉,那就是救助的荣誉。

拯救了一个心灵,就是拯救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我们不应主动询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我们自己就是解答这个问题的主体,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就是要去回答生命所提出的问题的那个人,而我们必须要为自己的存在负责,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才能回答这个关于生命的问题。

 

我从来没有做过参加毕业考试的梦,不过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见自己在集中营里,似乎对我来说,集中营才是我真正的毕业考试。其实我不必来这里的——我本可以溜之大吉,移民去美国的;我本可以在美国发展我的意义治疗理论,在那里完成我一生的事业,实现我的人生目标——可是我没有,我被送进了奥斯维辛集中营。这是一个判决性实验,自我超越(Selbst-Transzendenz)和自我割离(Selbst-Distanzierung)——近年来我特别强调这二者,是人的本初特征,我在集中营里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借用一个美国的心理学术语,这些来自集中营的经验从更加广义的角度来说证实了“生存价值”(survival value),这也就是我所说的“寻求意义之意志”(Wille zum Sinn),换句话说,即自我超越——人超越现有生存状态的层次,追求尚未属于自身的、更高层次的东西。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那些目光长远、放眼未来并且坚持追求未来的意义的人,最有可能战胜苦难,从困厄中走出来。美国海陆军心理学家纳尔迪尼和利夫顿曾在日本、朝鲜的战俘营里做过调查,其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具体到我自己,我始终坚信,自己能够活着走出集中营,首先要归功于我想把丢失的书稿重新写下来的信念。我开始有这个想法是在我染上斑疹伤寒的时候,那时我不得不整夜保持清醒,以防止自己死于血管闭锁。在我40岁生日时,我的朋友送我一小截铅笔头,并且神奇地为我搞到几张小小的党卫队表格纸片,于是我发着高烧,在这些纸片的背面潦草地涂画出一些关键词——是的,我想借助这些关键词将《医生和心灵》重新撰写出来。

而日后我将这一计划——完成我的第一本书的第二稿,付诸实施的时候,这些关键词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同时在第二稿中,我还补充了自己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这种极端情况下的一些经历作为事例,来印证我的理论,而这一新加的关于集中营心理学的章节,我在关押期间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对于如何才能很好地实现自我割离,我曾在荷兰莱顿举行的第一届世界心理治疗大会上说过这么一段话:“我曾多次试图通过将痛苦客观化的方法,使自己与眼前困厄的处境割离开来。我还记得,有一天早晨我们被拉出营地干活,天寒地冻,在去往工地的路上我冻得瑟瑟发抖,腹中饥饿难耐,两脚因为长期饥饿浮肿得穿不上鞋子,只能勉强塞进一双满是破洞的鞋子里,趿拉着往前走,满是冻疮的脚裸露在寒风中,疼痛难忍。这时,我开始想象自己置身于一间宽敞、漂亮、温暖、明亮的礼堂,站在讲坛上,面对着全场凝神静气的听众发表演说,演说的题目就是《集中营的心理治疗经验》(后来我确实以此为题目发表过会议演讲[1]),而演讲的内容,正是我此时此地的经历。女士们先生们,相信我,我绝不希望真的有一天能有机会发表这样一个演讲。”

 

完美不是指再没有东西能增加进去了,而是指再也不能拿走一样东西了。

要这样生活:好像你已经活过一次,而在前一次的生命中,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所以现在你要重新开始,把它们做好。

您认为自己生命的意义在于,帮助他人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

 

活出生命的意义

动物寻求快乐与征服,却不懂生存的意义,人的本性在于探求意义。由于“探求意义的意愿”是人的主要动机,因此,倘若在现实生活中这一内在的欲求受到阻碍,就会引起人的心理障碍。启发患者去发现生命的意义,是意义疗法的核心。

弗兰克尔认为,人类存在的最重要的本质是“负责”,所以意义治疗中应让病人自己承担起判断的责任,医生的价值观念不能塞给病人。发现意义的途径有:

(1)创造、工作;

(2)体认价值:经由体验某个事件和人物,如工作的本质或文化、爱情等来发现生命的意义;

(3)受苦:因为痛苦被发现有意义时,便不再痛苦了,通过认识人生的悲剧性和克服困境,促使人深思,寻找自我,最终发现人生的意义,实现自我超越。在意义治疗的实践中,弗兰克尔又发现过分意愿和过分注意是导致症状强化的原因,于是他发明了“矛盾意向”疗法,让患者故意从事其所害怕经验的事件,这与森田疗法的某些技术和系统家庭治疗中的“悖论处方”在操作上是大体一致的。

弗兰克尔考察了20世纪人类的心理状况后得出结论:人们疯狂追求权力、金钱、性欲的满足等享乐行为的原因在于存在空虚,求意义意志的挫折。为了避免存在空虚,人们采用了种种代偿方法,如求权意志和享乐意志等。现代人普遍存在的空虚感和紧迫感正是意义治疗的治疗指征,因此意义治疗已超越严格意义上的心理治疗。

 

你的生活中有他的影子

弗兰克尔发明了一些他用来治疗他的病人的特殊方法,这些方法能帮助病人正确认识事物,找到自己生活中的意义,其中有一种方法叫作“矛盾意向法”(Paradoxical Intention)。矛盾意向的理论前提是:在许多情况下,失调行为的产生是由于人们过分害怕某些令人恐惧的事物。这就是说,由于他老是担心着某种可能使他感到焦虑的处境,因而他变得万分恐怖,以至于不由自主地被引入这一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矛盾意向法,即告知病人努力去做他在这种情况下最害怕做的事,或盼望这些事发生。当然,这是与真正的愿望相反的。这样,致病的恐惧感为相反的愿望取代了。弗兰克尔曾谈过一个十分有趣的例子,他曾治疗过一个很严重的成年结巴。那人说自己从懂事起就结巴,只有一次他没有结巴,那是他12岁那年,一次他乘公共汽车不买票,想蒙混过去,结果被售票员抓住了。他暗自想到,这下越结巴越好,让售票员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结巴孩子,于是他竭力想结巴,但却一点也没有结巴。

如果一个人要用这种方法来医治对演讲的胆怯,那可以在演讲前这样对自己说:“我要尽力感到焦虑,我要焦虑不安,在台上心惊胆战,想逃遁,把自己从上到下裹起来。我要打哆嗦,浑身打战,我要汗颜,脸红脖子粗,要结巴,语无伦次。”通过这种矛盾意向的做法,人就会平静下来。嘲笑恐惧并以一种幽默的方式来决定你该针对恐惧自言自语些什么,这样就可以消除逆境可能对你产生的消极影响,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应付自如。

在弗兰克尔看来,这一方法是以发现生活的意义为理论根据的。它使我们注意到我们是怎样常常把注意力集中到日常生活的琐事上,并且过分地夸张它们,这样做会导致非理性的、不必要的焦虑。要是我们停止这类无聊的把戏,把力量集中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那么我们马上就会摆脱焦虑,过一种更充实、目的更明确、更幸福的生活,矛盾意向就起抵消这些日常的琐碎恐惧感的作用。当然,这类恐惧感是从生存的空虚中滋生起来的,所以,过有意义的生活是对它的最好预防。

弗兰克尔发明的另一种方法叫作“逆反应”(de-reflection)。它与矛盾意向有些类似,就是努力对“强迫性倾向”产生反作用。我们常常在自我观察中发现这些强迫性倾向,我们常常在一件事情开始时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思考、咀嚼得越多,情况就变得越糟。显著的例子就是呼吸,假如你想留意自己的呼吸,希望呼吸正常,你愈是注意,呼吸就越紊乱,硬坚持下去,一切都乱了。失眠也是如此,假如你要强迫自己入睡,只会使得自己不能入睡。到了清晨,由于要起床了,你不得不放弃强迫入睡的企望,这时反而入睡了。有时,我们可能由于努力过分而无法取得成功,如果我们比较轻松自在地处理问题,成功也就容易得多,但这多少会有助于我们把注意力从那些使我们烦恼的琐事上转移到更有意义的价值和更重要的事情上。一旦我们这样去做,就会发现这样很能解决问题,我们就不再为焦虑所困扰。

 

这是弗兰克尔的一句名言,意思是:“要这样生活:好像你已经活过一次,而在前一次的生命中,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所以现在你要重新开始,把它们做好。”——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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